出卢氏县城,沿洛河北岸向东约10公里有一个村子,名曰北苏村,属东明镇管辖,王尔鉴故居就在这个村子里。
王尔鉴是清雍乾时期人,据今已三百余年。他九岁丧父,十岁失母,靠着哥哥王尔钊养育、教授成才,二十七岁中进士并于同年出任山东邹县令后,哥哥跟在他身边做幕宾,没有再住在故居。故居后来都住着什么人,什么时候没人住了,也没得考证,终归是慢慢地败落了。
现在的故居只剩下一阙门楼和藏在门楼后的一幢三间灰瓦房。门楼上据说曾经挂过一块很大的牌额,是乾隆皇帝敕封的,但现在匾额无存,只留下悬挂匾额的铁链昭示着此院主人曾经的辉煌;三间灰瓦房原来并不是房舍,只是一个过堂,是后住人家把后面封起来成了一处房舍。据住在隔壁的王姓后人介绍:当时的院落有七进,左右都有厢房的,现在却是什么也不见了,只能看到当地村民在那片老宅上新建的房屋的轮廓,院子里还整齐地码放着从他的老房上拆下的老砖瓦和老木板。不见遗迹的理由显而易见,只是不知道这唯有的遗迹还能留存多久。
王尔鉴是个知名人物,做官与做文都是很一流的,卢氏一位史家用十六个字评价他:“断狱兴利政声卓著,才气横溢诗文流芳”。我倒是非常地赞同。
王尔鉴生于1703年,卒于1766年,人生短暂,只有63秋,但他的名气却比他的人生长远很多。王先生虽是卢氏人,但在卢氏的名气远没有在沂濛山以东及重庆地区响亮,据我的一位邹城博友说,王尔鉴是邹城历史上最知名的县令之一,在当地影响很大,他正在研究他,并到过重庆巴南区,看过当年王尔鉴编著的《巴县志》,并准备出一本关于王尔鉴的书。其实,王尔鉴任山东邹县(现邹城市)令不过三年时间,却得到了当地百姓的如此拥戴,何况他乎。三年后,他又调任过益都、滕县令,大约到了四十岁的时候,升任山东济宁州知州,后迁任山东曹州府同知,这时已是副省级干部了。八年后,也不知什么情况,突然间被降职为四川巴县(今重庆巴南区)令,后迁营山令。我想大约是文人纵情山水、野鹤闲云的做派被人抓住把柄了吧,其实你有所不知,他是文人中为数不多的做官做得最好的,曾有诗赞曰:少年博学跃龙门,海岱政声响入云。断狱除奸赫神明,兴利革弊若鸣琴。鲁渝胜迹联佳句,故乡山水皆妙吟。风流儒雅非一政,山左巴蜀犹思君。从一个省级干部突然间被降为县级干部,打击应该是很大的,但他似乎并不介意,仍乐于山水之间,舞文弄墨,写出了大量的文学作品,并用十年时间完成了十七卷《巴县志》的编写工作,为巴县人民留下宝贵的历史文献。据说,后来又补授了四川夔州府知府,不知真假,历史资料里似乎没有发现这样的墨迹。
对于卢氏人来说,王尔鉴为官的名气远没有为文的名气大。毕竟,二十七岁高中进士便到了山东为官,而后又到四川,虽然政绩斐然,对于卢氏却并未有太多的感知,但他的文章却实实在在的落进了卢氏文人的心中。他曾在《虢台怀古》一诗中吟道:虢台之高高以轩,洛水如带山如垣。松泛涛声天半落,云移翠嶂杯中翻。虢公一去几风雨,千秋犹记登临处。歌残舞罢冷斜阳,台起寒烟没村树。
我知道并因此记挂起王尔鉴也是因为他的文学才华。在卢氏出版的一套文化丛书里读到过王先生的一篇散文,名字叫做《海棠崖记》。他把故居后山的一个地方写得美不胜收,吸引了卢氏无数文人墨客探险寻幽,却未见“蕙之百亩”的海棠,更没见“崖石诡怪,若龙跃虎怒,骇状百出”的胜景,但却因此记住了王尔鉴。
我是2016年的秋末去观拜他的故居的,路边问了三个人,没有知道的,其实,它就在路里百米之处。离开的时候,一场似有似无的秋雨开始笼罩大地,风冷冷地吹过来,满村子的秋叶正萧萧坠落。回望故居,正有几片叶子向着那阙门楼慢慢地盖下去。
2016年10月23日豫西卢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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