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一只疯猫突然闯进本就难安的胸膛,撞击,撕挠,鸣叫着。我业余创作的个人文集《桃花情》即将付梓,此时此刻,大姑娘坐轿子的欣喜竟被疯猫似的惶恐吞没——丑媳妇见得了公婆么?!
小时候曾梦想当作家,并非为了出名,亦非靠这混饭吃,就想编出故事被家乡人传颂;茶馆里,那些老人边喝茶边争论其中某个细节,面红耳赤,不可开交时,找到我家要我说出——那情节该这样(或那样)发展才过瘾。“留下余味任人想象、品酌,故事才有滋有味。”有人插嘴道。我不置可否,只是咧嘴笑。心想,编出的故事能让人争论,给人留下丰富的想象却有意思。为了这个梦想,我去书场、逛书店。听书看书,耽误了学业不说,梦想依旧是梦想。
娴静之时,落座庭院,晚霞火艳,花木间嫣红披洒,弥留的景致撩人遐思,心头不禁一颤,遗憾满身——啊,解甲归田时日屈指可数,可那梦想却仍在梦中。于是,慌忙补课,打开早年学过的西方文学理论,系统地学起来,边学边写。如饥似渴中,又胆寒畏缩了:晚霞虽艳,毕竟短暂。新闻编采和公文拟制占据了我半个人生,陡然改变“走姿”,邯郸学步,东施效颦,会贻笑大方。不能实现的梦,并非我一个……我心里这么想,可渴望的眼睛仍然落在书本上——我不甘心!庭院余晖未尽,黑夜却笼罩心间……突然,一行黑体字跳入眼帘:英文中,作家有两个含义:一个指创作的人,即在“写作”(write)后面加个后缀,就变为这个动作的人“writer”。按此释义,作家就是愿意写作、能够写作、正在写作的人。另一个是吃这行饭的专业作家。心头一亮:我能成为前者——我愿写作、能够写作,而且正在写作。精神陡添——趁精力可支,思维尚在,咀嚼一番我走过来的岁月,回眸一遭儿时亲历,也是非虚构文学创作一种形式。美国著名教授、女作家托妮·莫里森说过:“刻意的回忆,其实就是一种有意而为之的创作形式。”
“创意写作”,无外乎“虚构文学”和“非虚构文学”两种类型。无论“虚构”还是“非虚构”,都得讲究“情景”、“情节”设置,或一个场景片段的回忆,或一个物体、一个人物的描写……我把这些杂乱无序的东西一股脑儿堆砌在草稿里,再在这些互不关联的事物间寻找、建立某种联系,以文学形式展现出来,并不断制造波澜,烘托、深化主题……从这里起步,慢慢探索,小步前行。
创意写作中,我不断矫正着长期拟制公文形成的惯性,笔耕不缀,一篇文章常常要修改、琢磨几十遍,不怕失败,努力探索,做自己生活的记录者,自己故事的讲述者。情趣自生,欲罢不能。2014年后,渐有起色,多篇散文、小说被国家级、省级报刊,以及《光明网》《最高检·正义网》等国家级官网采用,多篇作品获奖并收录于多部散文精品集,深受鼓舞。
拙作《桃花情》,是我时近黄昏的“处女作”,自感难登大雅之堂——奉送亲朋好友倒也乐趣,茶余饭后看上一眼,若能产生共鸣,对我也是莫大欣慰。但愿他们不要找我问这问那。因为这本书里大多是非虚构文学创作,是我的亲历;虚构文学创作部分太少,而且都是早年道听途说,加之,本人文学修养低下,难能如意答复叩心的情节设置、精妙的情景安排这类高技巧;我即使朝来询者咧嘴一笑,也是勉强、难堪的……
写在《桃花情》付梓前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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